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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所短來有所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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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所短來有所長

武松聽罷,心道“楊兄弟雖是好意,但看那滿城的告示,此去定是兇險。我自己一人倒也罷了,若是有個萬一,豈不是白累了他的性命”,故而思索再三,仍覺不甚妥當,剛要尋個由頭拒了,卻見時遷湊將上來,撚著兩道小胡子笑道:“兩位哥哥何必在此耽擱。若說那拳腳上的功夫,我自是比不得哥哥半分;可要論這偷雞摸狗的本事,非是小弟自吹,這天底下怕也再難找出我這等身手的來。”

這兩句話雖短,卻如這三九天的冷水一般兜頭澆下,頓時打了兩人一個醒。楊志聞言不禁拊掌大笑:“這是我的不是了。我只與哥哥在這爭來爭去,倒忘了兄弟。有兄弟這等好手,有甚事是不成的?”

“正是正是,哥哥只管將此事交於我。莫說是甚身契,便是皇宮大內我也入得!”時遷倒也不推辭,只順著話頭一挑眉頭,得意道,“雖有哥哥引薦讓小弟上得山去,可到底缺個投名狀。哥哥不如就讓我隨你走這一遭,正好得個小功勞,日後也不叫兄弟們恥笑。”

兩人聽了皆笑。武松自已領教時遷的本事,心覺帶他走這一趟倒也便利,遂不再推拒。三人計議一定,仍由楊志護送著武大郎先上山去,武松則與時遷往北改道,奔著清河縣而去。臨別時武松自與兄長話別,又讓與金蓮帶好雲雲,自不必提。

卻說兩人一路北上,少走大路,專挑小道而行,又多在鄉野借宿,並不進鎮甸,故而相安無事,不過數日便望見了那清河城墻。雖是近在咫尺,然兩人卻並不著急,仍是把馬藏了,又改換了行頭,只覷著城門下鑰順人摸進城去。時遷見武松身形魁梧,不似常人,又有通緝明文在墻上掛著,恐惹人顯眼,本不欲使他進去,只自己一人便罷。武松卻覺既已應了金蓮,縱使這趟出不得許多力,亦不想盡皆假手於人,又恐時遷生事,故而與他商定於張家院墻下候著,只待時遷竊得身契便一同離去。

兩人計較已定,便往城門行去。許是陽谷之事未發,亦或是通緝未行到此處,那城墻之上並未見甚通緝文告,就連武松畫像都未曾見,倒叫兩人白懸心一場。原來當日孟州之事雖發,然朝廷不安,奸臣弄權,地方不穩,每月作奸犯科逃亡之人不知凡幾,清河又非武松故鄉,其兄武大郎亦早已搬離,故而行文雖至,卻只張榜了幾月,見抓不著人便被扯了去,貼了新的通緝告示上去,早不知將那事丟到哪裏去了。

武松去家日久,此間早無相識之人,加之又做了裝扮,那守城的官兵又不甚盤查,因而只托作投親的外鄉人,便混進了城去。此時夜色雖已近,然而兩人卻並不急著動手,而是先尋了間客棧住下,待到過了三更才悄摸翻將出去,直往那張家而去。

那時遷摸黑慣了,自是身子靈巧,直將左右聲音聽得清楚,故而縱是武松指路,亦是他在前頭開道,將那巡夜的差役避了個幹凈,不需多少功夫便到了張家墻下。

兩人繞墻行至後門,時遷也不多話,只將腳尖一點,長臂一撈,便探上了半個頭去,只見夜色濃重,不見燈火,惟見不遠處的房檐下掛著兩盞忽明忽暗的燈籠,並不見半個人影。

時遷將眼珠一溜,覆跳將下來,低聲道:“哥哥在此稍候,我只去半個時辰必回。若有變故,哥哥便學那貓狗胡亂叫兩聲,我自聽得見。”

“哎,兄弟當心,尋不到也不要緊,再找機會便是。”

武松叮囑了一番,便瞧著時遷躍上了前頭,一呼哨便不見了人影。他自尋個隱蔽處貓著,凝神聽著周圍動靜,以備不時之需。

不提外頭如何,卻說那時遷翻進張家,先沿著墻走了一段,避開那巡邏的仆役,又覷著機會閃進檐下的影子,長臂一勾便上了屋頂,借著明滅的燭火往四處看去。

要說這張家亦算清河的富戶,頗有一番家業,若是尋常賊人進來,免不得走一場彎路,然那時遷常做這飛檐走壁之事,心裏早早有了主意,故而只往房上略略瞧了兩眼便看透了院落模樣,又見那一行端著一應盥洗物什的丫鬟自廊下走過,立時眼珠一轉,待那丫鬟拐過月洞門去才悄沒聲地躍下,竟如自家般輕車熟路地摸進了後院。

此時已是人定,一般人家當早已熄燈睡下。時遷貓在屋梁上,瞅著底下仆從來往,手中還捧著瓜果糕點等物,頗有幾分忙亂,心中納罕,不由道“這半夜三更,也不見得這戶人家睡下,莫不是有甚變故?我且看上一看,再作定奪不遲”,故而並不動作,只手腳攀著梁倒掛著往正屋而去,覷著那丫鬟開門的空當提起氣來,一點腳便閃進了門去,順手伏在了梁上。

那時遷掩好身形,探出頭向下望去,只見一婦人正斜倚在榻上,兩丫鬟正侍奉在側,一人立於榻首捏肩,一人跪於榻尾揉腿。那婦人約莫四十上下,鬢上釵環珠翠光彩耀目,卻掩不住她滿面的疲色,許是勞累了一天的緣故,正半闔著眼休憩。時遷正瞧得仔細,卻見那進門的丫鬟將茶水放於桌上,彎著腰,小心貼於婦人耳畔,低聲道:“夫人,這兩日的花費賬目已理出來了,夫人可要查驗一番?”

那婦人聞聲只略擡了擡眼皮,便擺擺手,嘆道:“且放著罷,我今日實在乏了,明日再看。”

“是。”

那丫鬟見狀不敢多言,正欲躬身退下,卻聽主母一聲呼喚,擡起頭時見她正坐起身來,忙上去伏侍她穿上繡鞋:“夫人可是要睡下?”

“還是先將賬目查完罷,不然明日怕還有明日之事。”張氏一面扶住有些發暈的額頭,一面伸出手來。丫鬟見了忙上前攙住她的胳膊,低聲勸道:“夫人近日為了公子科考之事已忙碌多時,今日又方去廟裏拜了菩薩,定是乏得很了,該多歇歇才是。”

“只要景兒能中榜,我便是再辛苦也值了。”張氏嘆了一聲,擡了擡手,“去拿罷。”

“是。”

丫鬟見狀亦不再相勸,依言退出了門去,不消半盞茶的功夫便將賬冊拿了回來。張氏接過賬冊靜靜翻看半晌,吩咐了丫鬟幾句才覆將冊子合上:“明日告訴王管事將這幾樣東西添置上,其餘的照舊例采買便是。”

“是,奴婢記下了。”

張氏聞言略頷了頷首:“去將賬冊放到櫃子中,叫人進來洗漱罷。”

丫鬟應聲退下,自喚了人進來。堂內燈火尚明,時遷看了半晌,自將一切收入眼底,落入肚中轉了片刻,便縱身竄出了門去,卻見那丫鬟沿著回廊跨過月洞門,繞到後屋推門跨了進去。

時遷眼珠一轉,翻過屋脊落到後屋檐上,將雙腿往梁上一掛,上身一翻便倒掛到窗前。他伸出食指往口中沾了沾,稍稍用力便在窗紙上戳出了個洞來。

微弱的燭光透過孔洞清晰地映出丫鬟的身影。時遷瞇起一只眼,只見丫鬟摸出一把銅鑰匙,將角落中一只方櫃打了開來。那方櫃有一人餘高,上下共分三層,每層上均摞有賬冊文書等物,還有幾個零散的木匣。

時遷覷得仔細,見那幾個匣子上有的上了鎖,又思及方才屋內那婦人便當是武松口中的主母張氏,身契籍契當是極為要緊之物,必是看守極嚴,不肯假手於人,故而這方櫃當有文章可作。思及此,他未動聲色,只等著那丫鬟將賬冊放入櫃中熄燭離去之後才自梁上躍下,閃身進了門去。

屋內昏暗,惟有幾縷月光引路。時遷摸黑到了櫃前,伸手捏住那把鎖,又從腰間掏出根細鐵絲來,借著月光便順著鎖眼捅了進去,而後將耳朵貼於鎖上,手指微撚,果真不過片刻便聽見“哢嚓”一聲輕響,不由心中一喜,手上稍一用力便將鎖掰了開來。

櫃門發出幾不可聞的吱呀之聲,時遷將那幾個匣子取出,故技重施把鎖撬開,這才打起火折子飛速翻找起來。他自幼貧苦,喜好武藝,雖不善讀書,可到底上過幾日村中的書塾,識得幾個字,故而即便不懂紙上所寫,他只沿著“金蓮”二字尋找,亦不過大半柱香的功夫便將幾個匣子翻了個遍,尋得兩張紙捏在手中,心中笑道:“饒你奸似鬼,還不是要落到我時遷手裏?”

時遷想了片刻,反手將紙張揣入懷中,覆將櫃匣恢覆成原樣,瞧了眼外頭的動靜便溜出門去。此時月已過頭,院中早已無人來往,時遷踩著屋瓦沿來時之路出去,心中念著此番成事,不免得意,腳步更暢快了些。他翻到主屋之上,方待往前,卻忽的憶起武松之語,言其妹曾為張家主母所辱,心頭一動,不由想道:“我既要隨他上山,憑這一番功勞雖足以立身,然卻及不上錦上添花之意。不若再賣他個人情,既出得一口氣,又與他日後更好說話,豈不美哉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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